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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8、番外五(5 / 7)

一毫声音。

许曳见到苏清寒起身,伸手,把那盆灵植推到桌子另一边。

这样一来,他们之间便毫无障碍。

苏师姐的嗓音还是很冷,许曳恍恍惚惚听见她说:“想看的话,大大方方看不就好了。”

许曳愣愣看着她。

灼热的血液在沸腾着冒泡泡,视线穿过桌面,落在她伸出的右手,只见衣袖下坠,露出如冰似雪的一抹白。

在那只习惯了握剑的手上,戴着他送的白玉镯。

格格不入,却也契合至极。

她居然当真戴了。

“苏师姐!”

他脑子稀里糊涂,像在做梦,说话时不怎么经过思考:“我、我当时见到这镯子,立马就想到你了。它很漂亮,苏师姐也——也很漂亮。”

要命,他到底在讲些什么。

苏师姐的脸显而易见开始发红。

苏清寒垂下视线,低低“嗯”了声。

许曳亦是低着头,半晌倏然道:“过年的时候,苏师姐有约吗?”

不出所料,苏清寒应了句“没有”。

她朋友不多,唯一的家就在万剑宗,也没有需要拜访的亲戚。

“帝都的冬天,很好看的。”

他笨拙地开口,措辞不清,吞吞吐吐:“就是……下雪啊鞭炮啊烟花啊,到处都很热闹。”

静思室里不见阳光,只有一束烛火在跳。

许曳摸摸滚烫的脸,小声问她:“苏师姐,你想和我去帝都看看吗?”

等待是一段难熬的时光,每一须臾都像被拉得很长。

好在苏清寒并没有让他等待。

清泠的女音悠然响起,直到此时此刻,当四下寂静、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,许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原来苏师姐面对他讲话时,语气里藏匿着难以察觉的无奈与纵容。

只对他才会有的纵容。

像是冰雪消融,露出柔和的一缕新色,苏清寒应道:“好啊。”

[三]

等酒楼里的聚餐结束,玄虚剑派一行人回到宗门时,已经入了深夜。

宁宁不胜酒力,虽然喝得少,却已有些许微醺;裴寂替她挡去不少酒,送宁宁回到小院时,步伐同样不太稳。

“这颗糖……是蛇还是龙?”

宁宁手里攥了个在山下买来的糖人,酒气被冷风吹散,总算不再发晕。

“瑶山烛龙。”

裴寂拢了拢她身上属于他的外衫,特意走在夜风袭来的方向,挡去阴冷刺骨的寒气:“传说它久居瑶山之上,目若火炬、鳞如玉石,唯有有缘人能见到——你看它头顶断掉的角,就是瑶山烛龙的特征。”

裴寂总是什么都知道,因为常在看书,古往今来千百年,无论乡野趣闻或是正统史转,对他而统统不在话下。

宁宁听得一直笑,把糖人塞进他嘴里,双手抱住裴寂右臂:“嗯嗯嗯,我们裴寂超棒的。”

他没想到宁宁会突然扑上来,有些局促地吸了口冷气,末了无奈地黯声道:“我身上冷。”

身侧的小姑娘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脑袋:“没关系,我是热的嘛。”

那颗糖人甜得裴寂酒醒了大半。

两人很快到了宁宁的院落,临近道别时,她忽然扯了扯他衣袖。

“今天是你生日。”

许是喝了酒,未散的酒气在她眼底凝成水光,莹润得不像话,尤其当宁宁笑起来,眼睛里像是在发光。

她说:“一个人呆在房间……你不是很怕黑吗?”

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,裴寂还没傻到回答她“我不会把烛灯熄灭”的地步。

一番拉锯之后,他终于还是留了下来。

等裴寂洗漱完毕,宁宁已经躺在了床铺上。

她的床很大,与他得过且过的简朴风格不同,被褥与棉花都用料极好,当身体陷进去的时候,如同坠落在云朵里。

鼻尖尽是属于宁宁的栀子花香,裴寂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。

一个人躺在床上,与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感受。

可以翻来覆去的空间突然变得拥挤,另一个人的温度残余在床单上,像是被她的气息全然包裹。

裴寂从未觉得,上床拉好被单的动作能如此生涩。

宁宁侧卧着盯着他瞧,眼角眉梢都是笑,伸手戳了戳他耳朵:“你这里好红——别平躺着啊,这样不就看不见我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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